華爾街PM三問虛擬貨幣,寫在巴菲特嗆聲比特幣之前

作者陳韻生長於成都,早年求學於中國科技大學,隨後在美國攻讀理論天體物理。博士畢業後因偶然來到華爾街,並停留多年。業餘時間鍾愛旅遊、讀書、看戲、園藝。

股神巴菲特2018年1月10日預測比特幣“遲早要跌”,說他絕不會投資比特幣或其它虛擬貨幣。本文成稿於2017年12月。

我常去的一個加勒比海小島很狹長,橫貫不到三裏,南北縱深卻足有三十裏。小島北部彎如臂肘,西抱阿巴科內海,東臨大西洋。我的小屋在小島中部,最高處能眺望到那一片深藍。沿屋後一條蜿蜒的羊腸小道,幾分鍾就可到大西洋邊上淺粉色的沙灘。

無名小道的盡頭有一處莊園,八角型的房子撐在暴露出來的珊瑚礁上,任憑海風海浪吹打。臨道的矮矮木牆外,沒膝的炮仗竹,齊眉的雞蛋花,抬頭是黃蟬,更高處是櫻紅的鳳凰木。花叢間一個木質拱門,有道院風格的直線與簡潔。拱門橫匾上寫著:八碎(Pieces of  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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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碎莊園 巴哈馬

小島上各處莊園的名號,要麼奇想如“捕浪”,要麼詩意如“餘暉塔希提”,要麼逗樂如“朗姆釀”。第一次見“八碎”有些懵,查完資料才知道“八碎”源於西班牙語“Peso de Ocho”(八比索),是西班牙元(Spanish Dollar)的別稱。它甚至在中國流通過。

這種銀幣一度可以掰成八塊來付賬。在中國流通時,人們稱之為“佛洋”,又叫它“本洋”、“佛銀”、“鷹銀”等。叫“佛銀”多半是因為銀元正面有卡洛斯三世的側影,頂著時興法式螺紋假發,似佛髻。“佛銀”這個稱呼暴露了老百姓不問就裏、不喜深思的特色。這讓我聯想起小時候一件事:一年父親從川東觀摩大足石刻回來,說那裏有一座漢白玉普賢菩薩法相,自然雍容自得大法在心,無奈香火一般。某年她的坐騎六牙白象的鼻子不知怎麼斷掉了,香火從此旺了。村民們把她認做“豬兒菩薩”來供。據說靈驗。

扯遠了。此鑄幣應該是世界上第一個名副其實的全球通貨,在第二次全球化進程中產生和消亡,是今天大多數貨幣包括美元/日元/人民幣在內的共祖。如今記得它的人卻寥寥。

佛銀

從詞源分析,八碎在西語裏叫比索,為各個拉美國家(墨西哥、古巴、秘魯等)的比索貨幣名稱和單位的源頭;又叫dollar元,源於德國的Thaler,為今天各種“元”的淵源。特別是後期八碎是滾花銑邊的正圓形,故謂“圓”,後異化為“元”。

八碎在美國境內一直作為法幣流通至1857年的鑄幣案。美國坊間謾罵時偶有汙人“兩點”(Two-bit),暗指對方低俗不堪。“兩點”本意,是銀幣八分的兩小塊,我想,回顧一下貨幣歷史特別是八碎的故事,對理解今天的虛擬貨幣有些助益。

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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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寶下西洋後在呂宋設總督開始,菲律賓和東南沿海貿易蓬勃發展。奧古斯丁教派修道士烏達內塔(Urdaneta)於1565年找到北太平洋漂流(North Pacific Drift)並完成第一次“回航”(Tornaviaje)。烏達內塔從呂宋往北,經琉球,順北海道以東洋流,到今溫哥華附近海域,再折南抵達阿卡普爾科(Acapulco)。

在這條航線確立之後第六年,黎牙實比(Legazpi)入侵菲律賓,趕走葡萄牙海盜後建立馬尼拉,開始壟斷明帝國和西歐的大帆船貿易(Galleon Trade)。馬尼拉一年一兩艘大帆船對穿太平洋,一邊載著中國生產的各式盆缽,一邊運送中南美洲開採的白銀。比才(Bizet)的同名歌劇裏吉卜賽女郎卡門那招牌的對折四方流蘇披肩(Manila Shawls),便是廣東造,經馬尼拉到“新西班牙”(Nueva España,今墨西哥),再傳伊比利亞半島。Manila Shawls現在成了西班牙和拉美婦女特別是弗拉明戈舞娘的經典裝束:沒有這激情舞動的大披肩,光是踢踏甩響指,估計弗拉明戈舞會失彩很多。

油畫《馬尼拉披肩》(1911),亨利•馬蒂斯作品

過去三千年以來,世界貿易的樞紐一直是作為主要產出國的中國。絲綢之路也罷,大帆船貿易也罷,模式多是華夏輸出絲瓷奢侈品,輸入黃金白銀貴金屬(十九至二十世紀例外)。今天的中國輸出工業品,輸入美元。

歐洲對東印度群島的肉豆蔻、桂皮誅求無厭,對中國產的奢侈品更是無珍不納。同時期的中國對海外產品有些不屑,獨愛金銀,這種一邊倒的貿易的結果,是大量鑄幣流出歐洲流入中國。這在西歐造成的貨幣緊缺,即使西班牙殖民者在波托西(今玻利維亞)發現大銀礦,也沒有真正疏解。

銀到了加迪斯(Cadiz),多數沒有流入西班牙或西歐的貨幣流通,就直接東流換取源源不斷的東來品。問題最嚴重的時候英倫三島出現幣荒,很多村落退而重啟在酒吧記賬方式的信用貨幣。這是文藝復興早期和盛期對外擴張的動力之一,另一個動因是想踢掉壟斷中國貿易的阿拉伯中介。

同時東面的明帝國對銀的覬覦堪比西歐對綢緞的貪婪,跟今天中美的共生性神似。此前500年(十一世紀),北宋蜀地的益州(今成都)發明了世界第一種紙鈔“交子”和比例製銀行業(fractional banking),符號貨幣賦予中央政府極大便利和責任,卻未被朝廷深刻理解。百姓曾受過元末高通膨之苦,對明朝大寶鈔一直不青睞,哪怕朝廷強迫以寶鈔交稅。最後不得已,明朝接受實物與白銀納稅。

交子

明朝人口高速增長,技術不斷革新,國力空前擴張,貨幣需求也隨之空前增加。很快高句麗的銀礦告竭,再轉眼三十年後日本銀礦也告罄。設想如果這時候明朝有個中央銀行,按經濟周期發行或回收大明寶鈔,那麼明朝的經濟膨脹就很容易被貨幣表達,朝廷稅收也會高效而劃一,面臨戰爭的時候就不會出現軍費開支困難。

當然這只是臆測。實際上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把通貨送上門來,進入中國的貨幣流通。這時期的八碎也滑稽,卡洛斯王側影上戳了中文驗證碼,以示純色。

貨幣 政治 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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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很多跟比特幣沒有什麼關係的故事。我想旁證的是,我們大家要先了解貨幣為何物,貨幣和經濟社會乃至政治經濟之間的關聯,才可能試著理解比特幣一類的虛擬貨幣到底是烏托邦式的曇花一現,還是真的代表著我們的未來。

貨幣一般被認為有三個特徵:交易媒介(故名通貨),計(經濟)量單位,財富貯存。我認為,這三個功能以交易媒介為首。貨幣作為財富貯存的功能是有一個隱藏的假設:存的錢將來是可以兌換實際服務和產品的,也就是說存錢的基石是對貨幣未來流通職能的信心。

沒有未來的劣幣會被花掉,有購買力的良幣會被隱存,形成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

貨幣的原始形態並不是貝殼、金條什麼的,而是債務形式。早期蘇美爾人和後來的巴比倫人把村落裏的交易計到泥石板上。這是信貸,也就是債務。這跟今天的法幣和比特幣的符號性很相似。演變到後期就出現不記名泥石板,具有了現代通貨的匿名性。到今天,英語語境裏“重頭來過”的表達是“清石板”(clean slate),跟這個不無關係。

後來交易種類複雜化,地域跨度拉長,時間尺度延伸,導致金本位、銀本位、複本位等等貨幣體系,主要是大家對其稀缺有共識。但這類體系最大的問題是鑄幣投入量和經濟增長相關性很小。

人類社會在很長時間人口和勞動效率增長非常緩慢,煉金的速度也非常緩慢,兩者即便脫節也是相對小的錯位,短期局部的緊縮或膨脹。但隨著明朝中後期技術革新和人口增長,再後來西歐的技術飛躍,經濟增長遠遠超過黃金增長量。因此,19世紀總的來說處於通貨緊縮的過程中。經濟提速,一般也伴隨更大的波動。如金本位一般僵硬的貨幣流通往往會導致大的通貨緊縮,負債的商家進而破產,惡性循環,加重經濟危機。

大蕭條發生後,早脫離金本位的國家早恢復。1933年羅斯福總統強迫百姓以定價繳交黃金,也是為聯儲提供餘地。後來世界各國也紛紛脫離黃金。自羅斯福新政之後,經濟危機的深度大不如前,對社會民生衝擊減少。 尼克森1971年把美元完全從金本位上脫離開,算是在全世界給金本位畫了句號。

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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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的虛擬貨幣,是不是一個無意間的金本位?

虛擬貨幣無非有兩個特徵:1、電子化;2、貨幣生成機械化。現在世界流通的絕大多數貨幣早已經電子化。那麼比特幣們跟現行貨幣的主要差別在於第二點,生成上前者的機械性,後者的隨意性。既然比特幣們的生成是物理過程,自外於主權機構,那麼它的增長是不以人意誌為轉移,也更不以經濟起落為長短。這點跟黃金沒有本質差別。比特幣跟經濟起落的錯位就會是常事,仿佛又回到十九世紀後半期的反覆通貨緊縮的泥沼。

有人說銀本位不一定會供應短缺,那麼還是看看明朝,域外的西班牙人運來的白銀看起來似乎是無窮盡的,但這基本上受制於外藩。德川家光於1635年發鎖國令斷了一個銀源,1638年之後連續三艘大帆船失事丟了很多白銀。十年後明亡。那一朝的教訓是,即便貴金屬供應可以在短期內是無限的,一旦中斷或枯竭,後果不堪設想。何況今天比特幣生成越來越緩慢?

反對如上推理的人說,要是比特幣不去流通,不就行了嗎?問題是,不流通的通貨能叫“幣”嗎?不流通就無法與實體經濟有聯繫,比特幣的價值就無從錨定。貨幣根本上來說是對未來某個時候的實體經濟利益的按比例的聲索。 沒有實體經濟的鏈條,比特幣就無法實現價值。其標價就完全是一個投機行為,波動也隨之巨大。 前幾天無消息的情況下比特幣狂跌和隨後的大肆反彈都說明它就是風箏,斷線的時刻隨時可能到來。諸多觀察家把其類比荷蘭鬱金香是不無道理的。 除了走私洗錢販軍火之外,很難想像比特幣的有其它的實際流通功能。

另外有一個觀點:那我能拿比特幣去作為財富累積的手段嗎?如前所說,如果比特幣將來也無法和實體經濟鏈接,沒有將來做通貨的可能,那它作為財富的累積也是不成立的。

那比特幣和普通貨幣能不能並存呢?暫時是可能的,但一個政通人和的社會是不會允許超過一個通貨在社會上流通的。多種虛擬貨幣也無法共存,劣幣總是驅逐良幣。

明朝一直沒有建立健全的貨幣體系,紙鈔,商品,白銀,黃金都可以來繳稅。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明朝默許了幾種通貨存在:實物和貴金屬。在後期明朝需要擴軍的時候,各地交給中央的軍餉是一籃子東西,糧食綢帛鹽金銀,使之只能提高傜賦來填空,惡性循環在社會和軍事上的後果可想而知。

近代的例子便是歐洲一體化進程,取消了各個局域的通貨換之以整個大歐洲的通貨歐元,減少了匯率成本,對歐洲政經整合的推動無法估量。

再近一點的例子是,08/09年金融危機之後,加州出現很大的財政困難。當時加州準備發行債券給州政府職工,職工可以用那來繳納稅收等等。其實也就是在加州內發行了準貨幣。美國聯邦儲備局忙著出來圓場:這隻算是地方政府證券,不是通貨。騙鬼呢?按貨幣“名目論”(charltalism)的看法,既然政府接受這個,就是通貨。好在加州經濟復甦很快,財政充裕了,這個準通貨也就收回了,大家不尷尬了。

作為政治特權和政治工具的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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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政府,自有政府類組織以來,貨幣一直都是一個政治工具和政治特權。這個鑄幣權(Seignorage)從來都是王權的特徵。鑄幣權的丟失或被侵蝕總伴隨王權的旁落。今天傳統的王權很少,但主權政府比比皆是。

政府操縱鑄幣權的原因有三:1、確保治內社會和諧;2、調節對外關係;3、任意劃分經濟利益。

前面仔細介紹了,在一個集權機構彙總全社會經濟狀況,調節貨幣符號的總量是一個現代經濟的必要條件。用貨幣調節對外關係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比方說貶低貨幣來刺激出超和資本流入。政府通過貨幣來決定沉浮卻是大家著墨很少的。

今天的貨幣是對未來產出的聲索。增加今天貨幣的投入量,特別是超過未來經濟所需的,就會造成通貨膨脹。通貨膨脹或緊縮,假以時日,就是在債權人和負債人之間進行財富的重新分配。當然,這樣的重新分配並不都是不合理的。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的利益衝突就在於,基本上來說下一代欠上一代。通貨膨脹把上一代積累的資產逐漸劃到年輕人手上是不可避免也是必須的。

然而另外一些財富再分配就值得商榷了。二戰時候英國政府累積了天文數字的國債,高峰期有國民生產總值的2.3倍。戰後物資匱乏,英鎊貶值,通貨緊縮保持5%左右,十幾年就把債務縮減到可控制的範圍。那些在戰時買了愛國戰爭債的多半沒有好結果。

可以想見,如此強大的,又少為人知曉的政權工具,哪一個主權國家會輕易放棄掉?集權國家如是,民主國家更如此。民主國家當權者在推行政策的低效性有目共睹,他們在貨幣上操手,因為是十年計和循序漸進式的切蛋糕,是很少有監督的,也是非常有效的。

比特幣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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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觀察,關注比特幣的人有幾類人:投機者,跟風者,技術家。他們的動機各有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特別是技術背景的人,那就是對無政府狀態有一種朦朧的幻想。

比特幣產生於政府之外,有席捲世界的野心。竊以為,給“比特幣”起名頗為吊詭。這本是一個“不可更改的分散性記賬系統”,加了一個“幣”,給人無限遐想:通貨,資產,投機。正因為如此,很多技術行業的人,即便對比特幣的瘋狂不齒,但對比特幣的隱喻仍然推崇備至:技術會改變一切。

更進一步的隱喻是:技術是不受人世間的社會結構和規律約束的,是超於人類的,改造人類的。政府、文化等,都會被技術給取代。在他們的心目中,技術革新會帶來更平面的社會結構,使人們對政府的需求減弱。

也許這些烏托邦的確是人類的未來。但以我有限的理解,人類技術革新改變人性的很少,暴露人性缺點的更多。

布勞戴爾在地中海史前史裏提到山地與平原的競爭:平原即便有它炫目的文化和繁複的社會結構以服務它的效率,卻從來無法征服山地文化。山地文化往往發展滯後,但為生存社會架構卻簡單。今天的社會更像他描寫的地中海的平原文化。各種技術把我們的距離貌似拉近扯平了。但我想的是,不管與我們的願望多麼相悖,未來的社會照樣如沉積岩,有先後主次之分。政府因而存在。它自身的邏輯使得它會使用所有的工具,包括貨幣在內。

上面林林總總地介紹了我對虛擬貨幣的幾個質疑:

1、與實體經濟脫節,沒資格做通貨;

2、無法流通,就沒法做財富的貯存;

3、體制外的產物,會碰到政府這個政治經濟的最後壁壘。

會不會在某種情況下,類似比特幣的民間貨幣得到通行呢?也許某一天,絕大多數的經濟活動定量化,可記錄,交易貨幣化,那麼在技術上可以想見一個超強的計算可以把經濟的脈搏把得很準,並為其提供相適應的交易媒介(虛擬貨幣)。既然經濟和貨幣是基本上自動運行的,政府的經濟職能也就退卻。今天離這個還非常遙遠。

“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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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屋旁邊一條街的斜對面有幾棟新開發的樓。不知到好事給起了名叫盧凱尤“Lucayos”。這是泰諾語裏“島民”(Lukku-cairi)之變體。島Cairi, 引入西班牙語成了cayo,到英語成了cay, 美式英語更把它變體成keys(佛羅里達群島keys來源)。說泰諾語的阿拉瓦克族是巴哈馬的原住民,也是哥倫布碰到的第一群印第安人。據霍華德•辛恩(Howard Zinn)的美國人民史(A People’s History of United States),阿拉瓦克人在我看來是得了道的小國寡民,不知邪惡甚至不稔刀鋒。一名哥倫布同黨在遭遇後阿拉瓦克人後的日記中寫道:“他們體型健全,面目舉止大方。他們不懂世事。他們來迎接我們送上金銀,我們回送刀劍。他們居然一把抓住刀銳利一端,被劃了大口。他們是可以被奴役的!”

盧凱龍 巴哈馬

隨後的悲慘歷史就很難落筆了。1492年哥倫布及同夥流竄至此時,巴哈馬大大小小300多個小島上,阿拉瓦克人大概有接近80萬之眾。殺的殺(一周必須上繳一粒黃金不然斬手),自殺的自殺(整村的服毒;新生兒被母親溺斃以免長大了遭罪),抓做奴隸的被送往南美銀礦。短短28年,整個巴哈馬群島成了無人島,直到130餘年後,西班牙人、英國人通過搶、哄、販把西非人帶到這裏為奴。讓我來替大家梳理一下這出悲劇的一些要素:明帝國經濟空前膨脹;明帝國貨幣體系不健全而導致白銀緊俏;明帝國獲取稀缺的白銀方式是通過與西方貿易巨額出超來累積金屬疙瘩;歐洲發展滯後,封建領主間軍事經濟競爭激烈;挾天主教的不二的攻擊性,給了巧取豪奪一件聖衣和使命感;哥倫布等以發現新大陸為幌子,以給王權神權申張為目的,行種族滅絕之實。 再簡潔一點,經濟發展失衡,貨幣金融體系紊亂,貿易一邊倒,後果會非常嚴重和難以預料。

從這裏走過時我會盡量避開視線,不然總會唏噓。不知道開發商是真懂這一段歷史而紀念那些島民,還是就為掙一個噱頭,也許會更糟糕,就聽說過名字罷了。阿拉瓦克人已經消亡消失。今天的人最好不要忘記。

本文來自:交易門   作者: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