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美國高等教育系統也面臨學歷貶值的問題,未來學歷還會再貶值,學習方式更多元化了,專業技術和經驗與行銷未來會更重要,非常長期來看,甚至是超越學歷。」
長期以來,美國的政治階層都堅持認為高等教育是個人和國家邁向成功的必經之路。Obama政府將大學稱作「中產階級門票」,包括教育部長(Arne Duncan)和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Federal Reserve)前主席(Ben Bernanke)在內的諸多政治領導人,也都把高等教育視作為改善經濟境遇的最好辦法,家長們和高中輔導員也比較認同這一觀點。
美國高校新生人數自2012年以來還是下降了1.5%,雖然人口方面的變化(尤其是1990年代中期出生率下降)部分地解釋了這個轉變,但它被外國學生數量的強勁成長所抵消,其實問題的答案很簡單,攻讀大學學位的收益在減少,而成本卻在增加。
衡量學位收益的一項重要指標是本科畢業生的收入潛力,本科畢業生相比於高中畢業生的優勢正在減弱,2006年以來,25歲以上、從事全職工作的男性大學畢業生的收入中位數和男性高中畢業生收入中位數的差額減少了1387美元,降幅為5%。同一類別下的女性大學畢業生情況更糟,其收入中位數與女性高中畢業生的差額減少了1496美元,降幅為7%。
大學學位的價值縮水,在美國年輕人群中體現得更為明顯。根據美國大學委員會(College Board)收集到的數據,在25歲至34歲的年齡段中,男性大學畢業生和高中畢業生的收入差距從20623美元下降至18303美元,降幅為11%,同年齡段的女性大學畢業生和高中畢業生的收入差額更是大幅下降19.7%,從18525美元降至14868美元。
根據美國勞工部統計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高等教育學費指數,按2012年的美元價值計算,攻讀大學的成本自2006年以來上漲了16.5%。儘管學校們大力度削減學費的政策壓制了上漲趨勢,但仍然不足以抵銷剔除了通貨膨脹因素後的費用成長,頹靡的經濟形勢還導致了家庭收入水平下降,限制了美國家庭供養子女讀大學的能力。
這一現象導致了大材小用的現象產生,從事非技術性工作的大學畢業生數量呈現出爆炸性成長,如今供職給零售部門的大學畢業生比美國軍隊士兵數量還多,1970年,不到1%的出租車司機擁有大學學歷,而40多年後這一比例突破了15%,出現這樣的情況,大蕭條和未能帶來就業成長的糟糕公共政策只是一部分原因。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學術部門的競爭,各家大學紛紛大手筆興建豪華宿舍、攀岩墻,提供運動員津貼,行政機構也大幅膨脹,更重要的原因是,更多的高中畢業生被送入大學,超過了專業領域可容納的範圍,1970年,只有11%的美國成年人擁有學士或以上學位,有學位的人當時被認為是整個國家最優秀的人才。如今,30%以上的人擁有學位,很大一部分大學畢業生與普通美國人沒什麼兩樣,并沒有明顯地聰明或自律。學術水平下降以及分數膨脹讓雇主認為,擁有大學學位並不代表應徵者做好了準備。
不過頂級大學的申請人數大增,因為雇主認可這些院校的畢業生將成為我們社會未來的創新者和領袖人物,學士學位和碩士學位持有者的收入差距近年有所擴大,持有研究生學位的人被認為更聰明、更負責任。
但除非大學計劃提供清掃工專業之類的碩士學位,否則它們必須進行變革,目前大學並無改革動力,因為它們常常受制於大學教職規定,享受著政府和富裕校友提供的補貼,它們感興趣的是更瑣碎的事情,三流學者進行的二流研究、各種體育競賽等等,而不是傳授知識。然而未來五年內,對大學所生產的「產品」需求下降造成的可怕財務緊張狀況將推動兩種類型的改革。
首先,大學將必須控制成本。傳統的寄宿制大學教育不會消亡,因為大學時光很有意思,而且可以讓人實現從青少年到成年的輕鬆過渡階段。但教育機構必須縮減開支。在行政人員、教授終身職位和其他成本高昂的配備方面的過度開支必須大刀闊斧地予以削減。
第二,大學必須順應評估其價值的新標準。隨著電子學習的出現(包括可影響全世界成千上萬學生的低成本電腦課程和在線課程),市場競爭將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激烈。新的測試正在設計,幫助雇主確保學生為就業做好了準備,並幫助招聘人員辨別哪些機構進行了最優異的學術訓練。
例如,(Purdue University)大學已經與(Gallup Organization)公司聯手創建一項指數用於考察畢業生,向大學和雇主提供包括收入數據在內的詳盡信息。
這種教育創新帶來了創造性破壞正出現在高等教育領域的希望。眾多得不到捐贈的不知名院校可能會一敗塗地,但當年馬車製造商因為汽車的興起而紛紛破產時,美國實現了繁榮發展。這樣的大清洗對於高等教育系統來說是好事,對於受這種教育系統掠奪的學生來說也是。
本文作者Richard Vedder為美國企業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兼職學者、美國大學學費與績效中心(Center for College Affordability and Productivity)主任,并任教于俄亥俄大學(Ohio University)。Christopher Denhart是俄亥俄大學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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